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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題:“博士工”——《中國博士質量調查》 2010/10/20 17:44:06  
       牛人
       等級:論壇騎士(三級)
       積分:70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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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博士工”——《中國博士質量調查》
         在這個被為“國內第一份有關中國博士培養質量的調查報告”中,展現了一個錯綜復雜并且觸目驚心的現實,當中案例包括:1名博士生導師同時帶47名博士生,導師搖身變為“老板”,博士生淪為“廉價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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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工
        
         中國已成“博士生產大國”,最牛導師曾同時帶47名博士⋯⋯華中科技大學教授周光禮的新書——《中國博士質量調查》中的一系列數據猶如頑石入水,激起千層浪。
        
         大學擴招不斷推進,博士生數量也跟著上升,傳統的導師制向老板制轉型,卻又一時間顯得不倫不類,怪相叢生。
        
         博士生與博導構成的這個江湖,猶如一面鏡子,折射出當下學術和科研的諸多病態,令人深思。
        
         尷尬的博士
        
         有別于歐洲的“師徒制”,同時又與美國的“老板制”有差距,中國的博士生培養制度在現實拷問之下問題重重
        
         本刊記者/王婧 劉炎迅(發自武漢、北京)
        
         周光禮撰寫的《中國博士質量調查》,自8月24日這天面世后,即引發各界爭論。
        
         在這個被為“國內第一份有關中國博士培養質量的調查報告”中,展現了一個錯綜復雜并且觸目驚心的現實,當中案例包括:1名博士生導師同時帶47名博士生,導師搖身變為“老板”,博士生淪為“廉價勞動力”等等。
        
         周光禮分析,在這個問題的背后,是一個“不倫不類”的博士生培養模式——當前,中國的“博導制”既不同于歐洲的“導師制”,也不同于北美的“老板制”。而在此模式主導之下,很多問題就出現了。
        
         不過,接到《中國新聞周刊》記者邀訪的電話,任教于華中科技大學的周光禮現在不再侃侃而談,而是迅速掛掉。
        
         規則反復
        
         事實上,中國的博士生問題已經日漸引起嚴重關注。北京大學教育學院主任陳洪捷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從三年前開始,國務院學術委員會就著手進行全國博士生的調查,調查結果將集結成書,于今年9月底出版。周光禮的調查選樣千人,集中于兩所學校。而陳洪捷領銜的調查,則是一個全樣本的調查,“所有培養博士的單位全都包括進去了,問卷發了3萬多份。”
        
         據陳洪捷介紹,在國外,有教授頭銜的就可以擔任博士生導師,而中國并非如此。中國的博導需要從教授中遴選出來,遴選責任部門包括教育部的學位辦公室、各地的學位委員會,以及高校里專門的學術委員會。
        
         而在博士生那里,博導則成了“老板”。
        
         周光禮的調查報告稱,有的導師把博士生當做廉價的高級勞動力。60%的學生認為,他們承擔了導師課題一半以上的任務。有些導師100%的橫向課題由學生完成。
        
         坊間有一種流傳很廣的說法:“‘老板’帶的學生越多,收益就越高,導師與研究生之間變成雇傭關系、勞資關系,這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只不過,‘勞資’雙方沒有簽訂勞動契約,‘勞’方只有勞動的義務,卻沒有索要報酬的權利。”
        
         而事實上,中國的博導制度又不是純粹意義的上“老板制”。
        
         周光禮的報告指出,中國博士培養制度的矛盾,其實正是“導師制”與“老板制”的沖突。
        
         所謂的導師制(或稱師徒制)源于歐洲,以科研和撰寫論文為主要任務,實行導師個人負責制;而老板制源于美國,強調課程學習、實行嚴格的資格考試,實行導師小組負責制。
        
         “從國際上對博士培養制度的總體研究來看,主流看法認為歐洲的導師制需要改革。師徒制最大的問題是,一個老師就算再有能耐,但個人的知識和視野畢竟有限。而美國倡導的老板制,是一種導師集體負責制,可以兼收各家長處,創新、機會、潛力會大得多,因此美國的模式普遍被看好。”陳洪捷說。
        
         老板制能夠利用市場有效配置大學科研資源。周光禮認為,老板制的形成有兩個基本前提:一是研究經費以競爭的方式發放,并在研究經費中把用于研究生培養的費用計算在內,在科研中實現“教育功能”;二是研究生和博士后的招收主要由導師掌握的研究經費決定,教師掌握的研究經費越多,招收的研究生和博士后也越多。正是通過這樣的市場機制,老板制有利于實現大學人力資源和科研經費的優化配置。
        
         當今,世界上大多數的頂級大學是在美國,即可以證明美國博導制度的優越性。
        
         在中國,博士生培養制度曾經經歷多次的反復——先是模仿日本模式,隨后學習德國模式。20世紀30年代,中國建立了美式博士培養制度。到了20世紀50年代,又開始全面學蘇聯,建立起與計劃經濟相適應的高度集權的高等教育體制,實際上又回到了歐洲的導師制。而到了文革期間,這種制度很快又煙消云散了。
        
         改革開放后,中國恢復了導師制。但隨著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這種體制越來越不適應中國的實際情況,于是,改革的目標又轉向北美的老板制。當下中國的博導制度,正是處在第二個循環當中。
        
         但是,在朝著“老板制”轉向的過程中,中國的博導制又帶有明顯的“師徒制”色彩。“雖然一個博士生上面除了設有導師以外,還有很多由一兩個博導組成的指導小組,但所謂的指導小組只是名義上的,真正操作起來往往還是以一個導師為主。” 陳洪捷說。
        
         制度異化
        
         2008年,中國博士學位授予數量超過了美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博士學位授予國家。2009年,全國在讀博士生達到24.63萬人;2010年,全國博士招生計劃為6.2萬人。
        
         招收學生的依據是導師個人偏好,別人無權干涉。在博士招生規模很小、導師選拔嚴格的條件下,這種方式與博士培養的要求是相匹配的。但隨著中國博士教育規模急劇擴大,招生腐敗亦隨之出現。
        
         在美國讀博士,課程學習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每一門課程幾乎都要求達到世界最前沿水平,每門課程都需要通過嚴格的考試。而對博士生的評估,則是由第三方的中介機構進行。也就是說,決定一名博士生能否畢業,該名博士生的導師說了不算,而是由導師指導委員會進行決定。
        
         但在中國,博士的課程學習幾乎淪為了擺設。在這次調查中,幾名博士生導師都表示,“給博士生上課是沒有必要的。”有些導師甚至直言,“即使一門課都沒有,我也沒什么意見。學生培養計劃發放下來的時候,我就非常不認真,簽個字就算了。學生要上哪幾門課,可以去問師兄。關鍵是學分夠了就行了,他們上幾門課我也不知道。”
        
         于是,學術研究便成為中國博士們最重要的學習方式。
        
         陳洪捷表示,導師普遍的想法是,“活是肯定要干的,因為研究訓練肯定要在實踐中去完成。”但是,研究項目本身的科研含量有多少,是問題的關鍵。
        
         而學生則稱,“我做了很多項目,出了很多差,但是回過頭來看,這和工作有什么區別啊?讀博期間還做那么多橫向項目,還不如出去工作。”
        
         橫向項目一般是指來自市場的項目,多見于理工科,一般是將已有的理論成果轉化到實際應用中去,因此產品直接與市場有關。在中國教育“產學研”一體化后,橫向項目便成為課題組的重要經費來源。
        
         與橫向項目相對應的是縱向項目,一般是指來自中國教育系統內部層層下達的科研任務。縱向課題多是理論研究,需要的是學術創新成果。由于中國的科研經費僧多粥少,縱向課題的經費,往往只包括購買儀器、設備、資料和差旅費,不允許用于人才培養。
        
         因此有學生稱,在一些項目中,“有些老師自己一年拿幾十萬,對一個學生一兩萬都不愿支付。”
        
         于是,師生關系演變為一種類于雇傭的關系。2006年,上海某高校就曾發生過幾位研究生不滿導師“剝削”而集體將其“炒掉”的事件。更有甚者,有的導師讓研究生幫其著書,自己卻不進行任何指導或把關。學生為了表示“無聲的抗議”,竟連篇累牘地抄襲別人的著作,引發官司,讓導師的丑聞最終曝光⋯⋯這些看似荒唐的現象,在赤裸裸的“員工”與“老板”的關系中是不足為怪的。
        
         “中國培養博士的一個傳統概念就是,你的導師是誰,他就成為你唯一的指導人。他給你項目,給你錢,這就牽扯到利益關系。” 陳洪捷說。
        
         這樣一來,博士生和導師之間,就像一個小公司中老板和員工的關系。
        
         一些博士生導師辯解稱,他們會安排博士生做科研項目中需要思考和技術創新的部分,而那些純粹的基礎工作,則交給碩士生去做。但在實際操作中,這兩種任務其實很難區分。
        
         為了整治招生腐敗,中國高校開始更多地借鑒美國經驗,實行越來越嚴格的量化管理。但博士培養制度依然還是過去的學徒式,這也就使得美國的老板制在中國被異化。
        
         《中國博士質量調查》書中說,“全國指導博士生在20人以上的導師不在少數,指導博士生最多的一位導師手頭上有110多位博士生,但是,許多博士生從入學到畢業沒有見過導師一面。”
        
         陳洪捷認為,這種情況雖然存在,但并沒有上述所言如此嚴重。但他也指出,“這不是某個導師的問題,而是整個科研體制的問題。”
        
         學術草根
        
         “博士是中國學術的草根。”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博導沈陽教授說,“因為絕大多數的科研項目是由博士生承擔,但他們的待遇非常低。”
        
         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一名博士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記者采訪時稱,“每個月只有1000元的補助,甚至很難維持正常的人際交往。”因此,除了給老板做課題以外,他還悄悄地在外做一份“沒有任何學術含量的兼職”。
        
         理工科院系的博士待遇要好一些,尤其是導師的橫向項目比較多的時候,“導師會象征性地發點錢,”華中科技大學電機系的一名博士說,“有時候每個月能拿到2000元左右。”
        
         陳洪捷認為,博士質量最大的一個隱患在于生源本身。因為讀博士的條件較艱苦,因此潛力較好的學生不一定選擇讀博士,而寧愿去工作或者出國。“在讀的博士生中有很多人可以分為兩類:一是基礎不好,或者出身的學校不好,基礎上有弱點。第二類是,不愿意做科研,只是為了到這個城市,或者跟配偶團聚,或者不喜歡原來的工作,所以選擇上博士。現在,這樣的人越來越多,就是拿博士當跳板,典型的功利主義者。于是,很多導師也就抱怨,‘學生沒興趣,那我怎么培養?’”
        
         這個問題顯然與國家給博士生的待遇有直接關系。許多中國人選擇去美國和西方讀博士,即因為那里的待遇較好,博士生可以維持生活,可以養家。此外,中國的博士規定為三年制或者四年制,時間限制很死。而在國外學制是彈性的,三四年做不完可以再延幾年。
        
         “有時候,博士生正在做一項大的研究,需要時間慢慢打磨的時候,就要面臨畢業、找工作。這種情況就導致博士生做選題時,壓根就不去碰那些大的難題。”
        
         因此,在現實中,博士希望投靠課題多、項目大的“大老板”,而“老板”則希望找到聽話、出活和“有后臺”的學生。學生需要導師提供項目與經費,以使他們完成論文并獲取學位,并不在意老師是否能真正給予學術上的指導;導師則需要學生參與課題,成為自己“項目組”的“勞動力”,而學生能從中學到什么,以后成為怎樣的人,他也并不在意。
        
         對此,周光禮稱,“中國大學科研中的老板制是功利主義的產物,是師生關系功利化的結果。這是一種利益驅使和彼此回報的關系。”
        
         但對于媒體一邊倒的指責,沈陽則反駁稱,博導變成“老板”,原因并不出在博導身上。在中國現有的教學體制中,給予年輕學者的機會太少,原本就不多的縱向課題總是會落到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手中。
        
         沈陽老師還透露,教育產業化之后,“作為碩士導師,每年要自己拉20萬的課題,作為博導,每年要自己拉40萬的課題。如果達不到這個標準,學校就不會讓你再帶學生。這就形成了惡性循環。”
        
         2007年,浙江大學歷史系教授包偉民發表聲明,稱自己由于交不起“助研經費”而放棄招收博士生。聲明稱,“鄙校新法:自2007年起,招收碩、博士研究生,研究生與指導教師均須向校方交錢,前者稱‘學費’,后者稱‘助研經費’。‘助研經費’數額,按招收研究生人數多寡翻倍遞增。本人⋯⋯無力繳納此錢⋯⋯故告考生:新法之下,難與二三才俊燈下讀史,以共教學相長之樂;煩請另投名師,以免誤了前程。”
        
         然而,更多的博導無法如此灑脫,因而不得不變成商人,工作重心也就從專心研究課題到費盡心思找項目。“尤其是當你帶領著一個團隊,這個團隊中又還有年輕教師的時候,這種壓力就更大了。作為一個團隊的帶頭人,你不能讓他們沒有基本的生活費吧?所以就不得不總是想著要找項目。”沈陽說。
        
         據沈陽觀察,很多博導專注于拉項目之后,自己就不動手做課題了。因此,博導對學術前沿的把握程度急劇下降,更談不上有足夠能力指導博士生。
        
         就在周光禮的報告發表后六天,他所在的高校——華中科技大學宣布,擬清退307名超學時的研究生。他們當中,絕大多數很少上課,完全是為了“混文憑”而來的。《中國新聞周刊》記者從華中科大內部相關人士了解到,在這份名單中,除了奧運冠軍楊威和高之外,還有很多在職博士,他們的身份大致有兩種:一是在職的青年教師,博士文憑意味著評職稱的必要條件;二是官員,博士文憑則意味著“鍍金”。 ★
        
        
    2010/10/20 17:4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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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工”——《中國博士質量調查》
         
         博士生一兩事
        
         博士生的生活有著自己特別的系統,這些已不年輕的學生,一面活在系統中,一面又需要面對系統外的現實生活,游離之間的故事忙碌而糾結,讓人唏噓
        
         本刊記者/崔曉火 文/劉艷平
        
         對于文科博士生而言,生活的重量在于一頁一頁的論文中間,讀博期間,如何盡可能多地發表論文,成為他們追求的最大目標之一。復旦大學新聞學院二年級博士生楊震宇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說,“三年時間,要在核心刊物上發表三篇論文,完成一篇10萬字的博士論文,實在太緊張了。”
        
         而對于理工科的博士生,壓力都在一個個項目上,“有條件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金燁離開實驗樓,扭頭又見熟悉的場景——工科實驗室燈火通明,而其他專業的實驗室則一片漆黑。
        
         在他看來,這明暗之間,恰好點破了研究生階層的差別:與其他專業不同,工科專業導師手里的項目繁多,多到學生需要日以繼夜。
        
         不過,相似的一點是,他們都需要花點時間去理解各自的博導,幾年的博士生生涯里,“關系”二字或許才是最核心的命題,需要認真思考。
        
        
         跟導師“入伙”
        
         已是凌晨兩點,28歲的信息工程二年級博士生金燁比白天更精神。他說,自從為導師做編程項目以來,自己不僅懂得多吃果蔬更能熬夜,還迷上了深夜的足球比賽轉播。
        
         “世界杯凌晨直播的28場比賽我看齊了,連鐵桿球迷都不理解我是怎么做到的。”這位來自廣西的博士生這么說的時候,語氣很平靜。
        
         從武漢一所名校分校的研究生院“混”到工科碩士文憑后,金燁在職場面試中接連受挫,“軟弱的個性”讓他對自己在社會中立足這件事缺乏信心。
        
         而這種消極情緒的另一面,是一名研究生對波瀾不驚的校園生活的迷戀。
        
         金燁參加考博,并選擇了這所二本A類大學中僅有的三個博士點之一的信息專業,他說自己實屬無奈。
        
         “感覺還是學校更適合自己。父母也相信我有了博士學位的話,找不到好工作至少還可以在學校里待著。”他說。
        
         2008年,金燁來到這座位于沿海發達城市的大學校園。當時,他所就讀的信息工程專業作為博士點啟動剛滿兩年,學科帶頭人具有國家級學術協會任委員身份,帶領了包括金燁在內的22名在校博士生。而與此同時,該專業還與北京、上海、武漢的大學聯合吸納了另外40余名博士生。
        
         在金燁就讀之前,這個專業十年間共有100多名碩士和4名博士后畢業,出路多為屬地企業。
        
         入讀前,金燁就考慮到了由于這所院校并非教育部直屬的重點大學,缺乏申請國家科技項目的實力。在學院的親眼所見也證明,導師每年申請到的國家公開項目還不到十個,且名目都是與重大項目相距甚遠的“邊角料”。
        
         不過即便如此,金燁還是發現導師開的是兩輛車,其中一輛還是進口車。
        
         事實上,盡管國家級項目為數不多,但身處在這座電子工業較為發達的城市,信息工程專業可以參與的商業項目卻層出不窮。規模大到國有企業的研發項目,小到私人公司的程序系統開發。導師可以借著博士點的名義,把程序賣給公司,差價可以一般都可以達到幾十萬。“導師自己也不遮掩,總是熱情地和我們討論項目。”
        
         于是,作為導師的博士生,金燁責無旁貸地入伙了。
        
         為導師做商業項目的“補貼”開始超過國家和大學對博士生每月不到1000元的補貼。工作的種類繁多,其中大型的就分給多個人做,小型的就讓一個博士生帶著能干的碩士生一起做,“分成”后的導師補貼從幾百元到幾千元。
        
         剛入學的時候,金燁和高年級博士生一起為一家物流公司做大型編程。由于時間很緊,幾個年輕人幾乎是在每天只休息兩三個小時的情況下連續工作一星期才完成的。交工當天,他們為了慶祝,從宿舍叫了比薩外賣。沒等比薩送到,導師的電話就到了,要求他們立即回實驗室修改一處明顯的運算錯誤。
        
         在金燁的眼中,博士生涯的前兩年就是一個項目接一個項目,高度的重復性勞動讓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名高級技術人員,而沒有任何學術成就可言。學生與導師、學生與學生之間似乎存在一種無言的默契,只不過誰都不想說明白。
        
         “導師很忙,我們也很忙,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人還會考慮什么學術問題了。學術根本不成氣候。”金燁平靜地說。
        
         包括金燁在內,這20多名信息工程博士也不必擔憂論文。因為依照前輩經驗,只要從讀博期間做項目的過程中任選一點并略加論述,博士論文的通過和導師組織的論文答辯都不會阻礙他們畢業。甚至在“兩篇權威、一篇核心”的論文發表上,也只是疏通關系的問題。
        
         2009年《文匯報》的報道中說,復旦大學,哲學博士王明的“菩薩心腸”幾乎聞名于整個校園,每到晚上,他都會拿著貓糧給學校周邊的流浪貓喂食,數年風雨無阻。王明有一次坦率地說,貓只不過是他轉移壓力的一個道具,“如果生活中沒有貓,這幾年一個人做學問,我可能會做瘋掉。”
        
         “博士生其實在地位上是被動的。我也聽說過好導師,也相信一定有好導師,但一切都取決于博士生身邊的環境了。”金燁說。
        
        
         被動的地位
        
         博士生的生活,大多和金燁類似,他們被動地淪為各種項目的“技術工人”。
        
         在一座西南重鎮的非重點理工類院校,賈超的博士生涯進入第四年。在這位冶金專業的博士生眼中,導師總能拿到千萬元規模的重大項目,幾乎像是一位“老板”。
        
         這位“很喜歡在實驗室待著,做實驗、想問題”的男生,因為當年英語的“掛”科而從北方調劑到了這所自己并非滿意的學校。為了能繼續留在實驗室里,他接受了這所學校當年的鼓勵——碩博連讀。 因為“那個時候調劑的都是自費,我如果選擇讀研,三年學費需要交2萬。學校為了鼓勵碩博的,給的條件是,如果選擇繼續深造,免去學費1萬,另外從研二可以拿到公費的補助,住宿連續免費。”“考慮到家庭條件很差,而且自己很喜歡科研,于是就選擇了在這所大學繼續讀博士。”
        
         之后,賈超的生活是,每天早晨8點多到實驗室,晚上12點多回宿舍,周而復始,有時兩三個月都不出校門。
        
         “不過說來慚愧,一直都沒有什么科研成果發表。”這位年輕人說。“讀博還是挺難的。我曾經想過放棄,主要是出于經濟方面的考慮,沒有錢,又沒有生活,就失去那種迎難而上的信心了。但在最困難的時刻,我心里的念頭就一個:既然已經選擇了,就不應該放棄。于是我堅持到了現在。”
        
         在做實驗的同時,賈超還得幫導師帶碩士,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導師的碩士很多都是我帶出來的,包括實驗設計什么的。”
        
         除了日復一日拼命地實驗和幫導師帶好師弟師妹們外,賈超比很多同學多了一項事情,就是兼職做家教和代課。
        
         來自農村的他,每月生活費除了那不變的258元國家補助和導師給的不到300元的補貼外,別無其他。而學校食堂的菜卻是一漲再漲,“以前研一的時候最便宜的菜是4毛或者6毛,現在是一塊二 。”
        
         然而,今年老板不讓出去做兼職了,實驗室又太忙,沒有精力,就放棄了兼職。所以,“這學期我有的一點點積蓄,都是上學期瞞著導師做家教和助教的。”
        
         和自己的導師相比,副校長的項目更讓人“羨慕”。 “其實他人穿著非常樸素,也不開車。但他拿到的科研經費相當多,一般都是幾千萬規模的課題,和冶金相關,因為冶金是我們學校的王牌。”
        
         由于副校長攬入懷中的課題涉及面很廣。“如果是能源的項目,他就從化工學院找研究生一起做。如果是生物冶金的項目,那就得從生物科學院找人。 所以,他的學生幾乎是遍及學校每個學院的,算下來60個學生也很正常。”在他的實驗室里負責的也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他的幾名助手,都是他培養出來的博士。 “他的學生都是批量生產的。每次帶出去活動,都得包好幾輛大巴。”
        
         在北京一所重點大學就讀環境專業的博士生王音說,目前急功近利的學術體系催生了“項目型”導師和“項目型”博士群體的壯大。盡管在重點大學,對導師和研究生從事商業項目的管理比一般院校嚴格得多,然而單是國家項目的壓力就足以將博士生的研究沖動抹殺。處在生態鏈最底層的博士研究生其實無力改變什么,只能坐等學術環境的改善。
        
         王音告訴記者,國家的重大項目多到這所大學的導師都應付不來,他們沒時間也沒精力外面兼職做項目。導師拿到的項目都上報學院,之后學院從項目中提成其中8%,而項目組所用學校的資源和學生都全部免費,并且還給項目組成員發工資。
        
         “導師也沒必要外面偷偷接項目和在外面租辦公室。他們要想晉升或申請到更大的項目,也要憑此前上報的項目成果。”他告訴記者。
        
         方中明是中國科學院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專業的博士生。在他眼中,由于科研機構跟高校的不同,學生的角色也會弱化很多。“很多時候自己就是職工。”他說。
        
         “學術創新需要一個好的環境 ,老師有科研任務,課題必須結題、要發表文章,因此肯定要走‘短、平、快’的路線,不容得自由探索,不然課題組就得解散。”他說。“創新是需要時間的。國內目前的環境下,研究生或科學家都是以謀生為目的的。”
        
         一名在北京重點大學碩博連讀的研究生告訴記者,由于就業壓力大,為了能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他和很多人一樣,主要為了學位證書堅持 。“我們的研究生生活補助不高,很多碩士的生活都有問題,還談什么學術興趣呢。”他說。
        
         學術創新遇到的瓶頸在文科類研究生中更為普遍。眾多在職博士生擁擠在同一位導師的門檻下,學術的碰撞在現實條件下無法形成。不少在職博士生常常延期畢業,但可能在找到工作之后不再繼續學業,于是從開始到最后,導師與學生甚至未能有幾面之緣。
        
        
         斷了的傳統
        
         直到今日,白志東教授還清楚地記得參加自己博士答辯的日期:1982年5月15日。
        
         1978年,為了解決恢復高考后國內大學嚴重的教員短缺問題,教育部在中國科學院、中國科技大學、復旦大學等科研院所和高校設立博士試點,將一批高學識的知識分子直接培養成為博士。今年56歲的東北師范大學數學與統計學院教授白志東就曾是1978年考入中國科技大學數學系、并在1982年學位制度重建之后獲得新中國第一批博士學位的研究生。
        
         “本來培養博士是解決師資問題,但我們的導師堅持讓學生寫paper(論文)。”白志東教授告訴記者。
        
         白志東當年的導師是生于湖南的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科技大學研究生院教授陳希孺。陳先生不僅親自將學生的論文寄到美國的同行教授手中征求意見,還督促這批中國未來的博士重視對學術專著的研讀。
        
         “我們當時除了上課之外,就是要讀十幾本大部頭的學術專著。看完之后,我們需要提出質疑,進行學術討論。”白教授說。“現在的學生,也許用五年都讀不來那些書。”
        
         在白教授看來,博士生培養的優良傳統在一些學術領域被切斷了。如今國內的博士生教育擴招之后研究生數量過多,出現了從學生到導師良莠不齊的問題。
        
         “我們聽說博士生不做學術、做項目的事情在計算機、建筑等工科類領域比較常見。”白教授說。
        
         回憶當年嚴格的學術制度,白教授稱,中國科學院研究生院多次派專員考察研究生的學習情況,并且對導師資格的審查十分嚴格。
        
         當年,必須是在最近三年內有杰出成果、并可以組建優秀團隊的正教授級別專家,才能任博士生導師。
        
         1982年,在新中國第一次博士論文答辯之后,和白志東一同被授予博士學位的還有馬中騏、謝惠民、李尚志、趙林誠和馮玉琳。除中國科學院軟件研究所原所長、博士生導師馮玉琳教授獲得工學博士學位外,其余5人獲得理學博士學位。1983年2月27日,6位博士的學位授予大會在人民大會堂舉行。
        
         “當時就有導師說,將來的博士生能否超過第一批,這一點很難說。因為第一批博士生知道困境中做學問的艱難,他們更珍惜學習機會。”白志東說。
        
         然而如今的博士生的生活狀況,卻似乎全然取決于其導師。
        
         相比之下,北京大學數學科學系的二年級博士生雷錦江是幸運的。他認為自己遇到一位好導師帶有一定“機緣的偶然”。
        
         “一來北大,發現老師特別樸素。桌子上的顯示器還都不是液晶的。老師喝水的杯子還是那種搪瓷的,讓我特別震動,所以就決定跟他了。我一直都挺慶幸自己遇到一個好老板。” 雷錦江說。
        
         當記者把這位幸運博士生的故事告訴金燁時,他并不表現得驚奇。
        
         “可現在的社會就是這么現實。”他只是淡淡地說。 ★
        
        
    2010/10/20 17:4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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